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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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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4

夏稚說完自己的所見所聞,幾人簡單探討之後,就沒再繼續交流了。

因為護士來了,而且只留下了四份盒飯。

這讓病房裏原本有些輕松的氛圍瞬間凝固。

“我、我們有人要死了?”李忠南瞪圓了眼,哆哆嗦嗦地想要去拿盒飯,卻在半空中被打了手。

“你也敢吃?”蕭墨非冷笑一聲,“你不會覺得,誰搶到盒飯,誰就能活下來吧?”

聞言,李忠南眼神閃躲,一陣心虛。

在蕭墨非強大氣場的壓迫下,沒人再去主動拿盒飯。

“有點奇怪。”張意說了一句:“上次吳洋洋已經死了,所以才留下五份盒飯,這次我們都在……到底是什麽意思?”

“不管是什麽意思,暫時都不要輕舉妄動。”蕭墨非瞇起眼,覆雜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,“我通關的第三局游戲裏面出現過一種狀況……”

“害人的東西偽裝成人,隱藏在玩家中。”

話音落下,眾人一片嘩然。

“什、什麽?!”李忠南嚇得臉上的肥肉直顫,“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可能有……有……”

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。

張意臉色也極其難看。

衛辭什麽都沒說,他似乎早就放棄了吃這頓午飯一樣,靠在床頭閉目養神。

而這裏面唯一看起來還不在狀況的,就是夏稚了。

因為長相有些偏幼的緣故,他的美麗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,是那種看一眼,便會讓人移不開眼的存在。一縷光照射進來,落在那張細膩絕美的臉上,眸子盛滿淡然,聚焦在一處無人的角落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“夏稚。”

蕭墨非的聲音傳來,與此同時,一個高達的身影也擋住了投射進來的陽光。

“嗯?”夏稚被喚回神,擡頭看去,“怎麽了?”

蕭墨非心裏一動,連語氣也不自覺地溫和了不少:“你聽見我剛才說什麽了嗎?”

“聽見了。”夏稚乖乖點頭:“怎麽了嗎?”

出於安全考慮,蕭墨非本想強硬地詢問他上午都幹了什麽,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事,但是這一刻,他仿佛被蠱惑了一般,說出來的話瞬間拐了個大彎。

“你有什麽看法嗎?”

頓了頓,他補充一句:“你之前提出的幾點提議還是很有道理的,現在我想聽聽你的看法。”

突然被咨詢意見,夏稚著實有些受寵若驚。

他雖然長得還可以,但其實在這個恐怖的游戲世界裏,活命顯然比欣賞美人重要的多,迄今為止幾個玩家都沒有對他表現出極大的喜愛,也沒有出口讚美,再加上新人的身份令他在這場游戲中基本沒什麽話語權,現在蕭墨非竟然這樣說……

他不驚訝才怪呢。

“我的想法……”夏稚緩了緩,小心翼翼地說:“我覺得,我們都是活人。”

聞言,眾人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,除了衛辭。

被這樣盯著,夏稚臉色微紅,是那種被註視時下意識的生理反應,並不是害羞。

“我不明白四份盒飯的意義是什麽,但我只是覺得,我們都是活著的玩家,應該不是……壞東西。”

壞東西三個字,激得眾人心裏一蕩。

蕭墨非喉結上下一動,竟是直接蹲下來,仰視著坐在床邊的夏稚。

“我能問問原因嗎?”

“直覺吧。”夏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:“雖然直覺沒什麽用,但到現在為止,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……除了吳洋洋的死。”

游戲有自己的規則,既然有了規則,也就會有底線。

夏稚不太相信游戲會在公認安全的白天悄無聲息地幹掉一名玩家,然後又搞個臥底進來。

同樣的道理,吳洋洋絕不可能白白死掉,一定有什麽……

是他們目前還沒有發現的。

感覺自己仿若站在一塊鏡子面前,看到的都是身後的景象,可現實卻在鏡子的另一方。

只要用利器打破……

真相就會展露在所有人面前。

中午,夏稚沒有吃飯。

他不太餓,再加上心惶惶,實在沒胃口吃飯。

其他人都沒說什麽,對於他主動讓飯出來這一行為也沒什麽反應。

下午,夏稚出去了一趟,不到半小時就回來了。

他回來的時候,張意和衛辭還沒走。

張意與他在門口擦肩而過,兩人什麽也沒說。

進屋後,他又看見衛辭。

夏稚覺得應該跟這位自己認定的高能玩家打好關系的,所以想了想,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計劃告訴衛辭。

“你今晚要出去?”衛辭聽見他的話,眼睛微微瞇起,語氣倒是依舊平靜,聽不出喜怒。

“嗯。”夏稚用力點了一下頭:“熄燈之後,我想試試。”

衛辭沈默幾秒,說道: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
這下輪到夏稚驚訝地睜大眼:“你、你認真的嗎?我還什麽都不知道,只是想試試,如果出了問題——”

“與你無關。”衛辭說:“白天的醫院裏已經沒什麽值得調查了。”

與白相反的,就是黑。

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話,顯然在各種情況下都很適用。

夏稚心魂不定,幽幽說道:“晚上……可能到處都不安全。”

“那也要試。”沈默片刻,衛辭突然說:“昨晚沒有人提醒不允許下床。”

夏稚一楞,猛地想起昨晚熄燈之後確實沒有人在外面提醒病人不能下床……之後就是什麽東西進了病房。

和衛辭約定好之後,衛辭就離開了。

臨走之前,他難得主動跟夏稚說了一句話。

“等我回來。”

這句話乍一聽十分暧昧,但夏稚卻生不出羞澀的情緒。

因為衛辭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凝重,似乎是要去驗證什麽……

或許會有危險。

而他回來了,才能告訴自己真相。

一下午的時間,夏稚就躺在病床上,無聲地望著天花板。

將近三天的線索在腦子裏匯聚,然後又一點點分散開,夏稚盡可能地將它們分列開來,可是他比較笨,在腦子裏記事沒有用筆紙記錄來得快,分分合合幾次,才勉強在一些小細節中找到共同性。

第一點,這家醫院名聲遠揚,雖說看起來規模不大,但絕對是縣城百姓眼中的‘一線城市的好醫院’;

第二點,醫院徒有其表,從各種八卦信息來看,醫院在各個方面都很腐敗,例如將食堂承包給不靠譜的機構、與外面的小藥房勾結……

是不是所有的花銷都能被醫保報銷這個問題,夏稚也不是很清楚,所以按下不表,但在醫院裏的花銷絕對很大,這一點不論是孟醫生還是那位來看病的農村大姐都可以證實;

第三點,那就是醫生與病患之間的關系。

這幾天早晚來給他們做檢查的、送飯的、包括今天給他送檢查貼票的護士,都沒有重覆過。

而這些護士的態度也是有變化的,有的很熱情貼心,有的就是公事公辦,像一個等待下班的上班族,不願露出好臉色。

醫生對待病患,則是更加過分。

夏稚總是不適時宜地想起第一天闖進來的那個地中海醫生,他像是一個領頭人,帶領孟遇石那樣一群年輕的醫生,他對患者的態度很差,對手底下年輕醫生們的態度也很差。

今天他在到處走動尋找線索的時候,看見過這位醫生的資料,被掛在光榮墻上,他是醫院裏的主任醫師,應該是比其他醫生高一個等級的。

再加上他帶領的都是年輕醫生,夏稚懷疑孟遇石等人極有可能是實習中或者剛剛轉正的醫生。

夏稚沒有生過大病,也沒有住過院。

他不清楚是不是所有醫院裏的醫生都是這樣的態度,但只經歷這一次的他並不喜歡被這樣對待。

不過話又說回來,這些年輕醫生對待病人倒是很有耐心,孟遇石就是這樣。

今天夏稚提起撤掉檢查,他真的幫忙了,而且是一副很理解的樣子。

如果換做那位地中海醫生,大概是躲不掉這次檢查了。

晚上最先回來的是張意。

他出去的不早,回來的卻是最早的。

他的心態倒是調理的不錯,上午還是那種絕望悲涼的反應,下午就能出去繼續尋找線索,只是看他臉色冷淡,滿面愁容,可見得到的有用線索並不多。

正如衛辭所說的,他們在白天能找到的線索已經不多了。

對上夏稚投過來的視線,張意抿著唇,過了一會,突然出聲問道:“夏稚,你昨晚真的沒有跟我說過話嗎?”

還在糾結這個問題?

夏稚坐起來,認真地回答他:“沒有。”

張意苦笑一聲,半晌才道:“那我應該是觸發死亡條件了。”

夏稚怔楞一瞬。

下一秒,他就聽張意繼續說道:“我昨天應該去做一個檢查,但是我忘記了時間。”

夏稚:“什麽?”

“等我想起來再去找負責我的陳醫生說這件事的時候,他跟我說沒關系,讓我今天下午再去。”頓了頓,張意疲憊地閉上眼睛,喃喃道:“我以為不會有事的……”

夏稚緊抿薄唇,小臉微白。

“什麽時候讓你去做的檢查?”

張意看向他:“昨天上午,我在外面的時候,一個護士給了我一張檢查小票。”

夏稚瞳孔微縮,這不是跟他今天經歷的事情一樣嗎!

“其實別的不重要。”張意說:“只是昨天陳醫生跟我說……這周四,就要安排我做手術了。”

夏稚:“手術?”

張意:“嗯,腸胃手術,我還沒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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